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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古代调式音阶考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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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8-7-26 10:53:58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作  者:丁承运(武汉音乐学院教授)摘  要:远古乐书的散佚给后世乐家带来许多难解之谜,调式音阶理论即是其中之一。在将失散了的理论予以重新修复时,却发现我们以往对中国的宫调理论存在着诸多误解;也对雅、郑两种音乐思维方式的既矛盾斗争,又交融吸收的历史认识不足。宫、商、角、征、羽五调,是使用最广的五种调,近代音乐家都理解爲五种「调式」。但古代的「调式理论」却是正声调、下征调、下羽调、清商调、清角调五种「音阶」。其名调方式,恰合管子的五声顺序。说明五调系来源于,远古琴瑟类弦乐器的音乐实践。我们今天所理解的「调式」,在古代竟然都是「音阶」的概念,可知我们对古代的音乐实践,还有许多的未知领域有待重新认识。关键字:管子五音新说/雅俗之争/一均五调/五种音阶中国古代的音乐实践,很早就已见诸论述了,但是,由于远古乐经失传,许多理论的阐述,都未能流传下来。隋州擂鼓墩战国曾侯乙墓编钟铭文的出土,使我们在惊叹之余,也发现(我们)对古人的实践,与理论水平估计过低。而理论描述总会是在实践之后,且中国幅员广大,多民族的音乐文化异彩纷呈,形诸笔墨的不啻沧海之一粟,这又是经过了“非礼勿听、非礼勿言”筛选过的的一家之言--即使有提出不同意见者,也要在讲着道德、礼义的大道理之下,争得一席之地。而这少之又少的理论,又经历了沧桑巨变,留给我们的只剩下了一鳞半爪的文献片段,想从这里总结出,中国音乐的一般规律,无异于以管窥豹,以致一些最基本的乐学问题,至今还在困扰着我们的音乐学者。    问题的解决,有待于更全面地占有(?)资料。笔者对这些文献片段,曾反复地进行了,竭泽而渔式的抉剔梳理,再以古乐在传统音乐中的遗存相印证,试着把断裂的理论系统,重新接合起来。我比之爲文物的发掘工作,即把被掩埋在地下的理论碎片,勿分巨细地予以清理,再进行系统地修复研究,缺损处则依原器物的时代特征、质地、色泽予以修补,力图恢复文物的原始面貌。这项研究使我对中国的宫调理论,获得了一个全新的认识;也对雅、俗两种音乐思维方式的既矛盾斗争,又交融吸收的史实,理出了一些头绪。现将此一得之愚,发表出来,论述着眼于发掘传统理论隐而不显的部分,或是古人堂而皇之的议论后面的潜台词,因以发隐名之。海内高明,当有以教我。上古的两种五声音阶理论中国传统乐学无音阶之「名」,而早有音阶之「实」,(本文中所称「音阶」,是爲读者便于理解比较而设,并非古乐学名词)。涉及五声音阶的最早记载,现在多取《国语.周语》所载伶州鸠对周景王问的一段议论:“(景王)二十三年,王将铸无射,而爲之大林。……问之伶州鸠。对曰:“臣之守官弗及也。臣闻之,琴瑟尚宫,钟尚羽,石尚角,匏竹利制。大不逾宫,细不过羽。夫宫,音之主也,第以及羽。圣人宝乐以爱财,财以备器,乐以殖财,故乐器重者从细,轻者从大。是以金尚羽,石尚角,瓦丝尚宫,匏竹尚议,革木一声。[1]”这段话本不是在讲「音阶」,而是伶州鸠借音阶之伦序,以喻进谏之意。周景王要铸大钟,单穆公发表了不同的意见后,周景王不肯接受,又转来问伶州鸠。伶州鸠也是持反对意见的,就借乐器与乐理阐明自己的观点。说琴瑟类轻的乐器重用宫音,钟石类重器重羽、角,按五音的伦序,宫爲音之主,其声最大,其音序依次爲宫、商、角、征、羽(第以及羽)。那末,再低的声音也不能低过宫音,再高的也不能超过羽音,既然重者从细(高),尚羽的钟非要去铸那麽大(低)的无射,既不合乎自然规律,就必然要劳民伤财了。这段苦口婆心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服周景王:“王不听,卒铸大钟”。但这段议论却从侧面证实了当时正统的音乐理论,其五声的顺序确实是自宫到羽依次排列的。反过来说,如果不是如此,而是作征、羽、宫、商、角序列的话,周景王只用一句话就可以驳倒伶州鸠:“此非寡人之所得闻也……”,而不会落得个不肯纳谏的坏名声了。伶州鸠的这个正统的观念,爲以后的《吕氏春秋》、《乐记》及汉儒的论述所继承。《史记·乐书》进一步的阐释五音的伦序说:“宫爲君,商爲臣,角爲民,征爲事,羽爲物,五者不乱,则无粘滞之音矣。……”紧接着又说,“凡音者,生于人心者也;乐者,通于伦理者也;知声而不知音者,禽兽是也;知音而不知乐者,衆庶是也;唯君子爲能知乐。是故,审声以知音,审音以知乐,审乐以知政,而治道备矣。[2]”毫不含糊地说明了,音乐之所以要与伦理联系起来,最终还是出于君子审乐知政、治国平天下的政治目的。这就是儒家正统的音乐观的核心内容,「礼乐」是爲了维护皇权统治的需要。这种观念也见于《史记.律书》,其篇首开宗明义就说:“王者制事立法,物度轨则,壹禀于六律,六律爲万事根本焉。其于兵械尤所重,故云‘望敌知吉凶,闻声効胜负’,百王不易之道也。[3]”连律也仍然是作爲王道克敌制胜的重要手段来制定的。可以说,中国古代正统的乐律理论,是建立在儒家政治主张的基础上的。但是,这样就必然会有一种「重道轻器」的倾向。所以孔子论乐讲究尽善尽美,而且善是第一位的,美是第二位的,尽善才能尽美,凡不合儒家中正平和,与伦理观念的就无美可言了,一律都要加以反对。这种「政治第一」的批评标准真可谓源远流长了。其后则更从律数,爲上述伦理说提供理论根据:“律数:九九八十一以爲宫。三分去一,五十四以爲征。三分益一,七十二以爲商。三分去一,四十八以爲羽。三分益一,六十四以爲角。”其结果可看作伶州鸠五声伦序的理论表述。其实最早提出此律数的,是比伶州鸠稍晚些的管子。管子名仲,字夷吾。与伶州鸠、吕不韦、司马迁等不同的是,他的出身本非儒家的君子,也没有做中央集权制中的朝廷命官,而是早年经商,后来辅佐齐桓公以成霸业的杂家。他平生所学,以道家、法家爲多。且看他的理论,《管子•地员篇》说:“凡将起五音,凡首,先主一而三之。四开以合九九,以是生黄钟小素之首以成宫,三分而益之以一,爲百有八,爲征,不无有三分而去其乘,适足,以是生商,有三分而复于其所,以是成羽,有三分去其乘,适足,以是成角。[4]”他这里本来是论述琴瑟弦的纶数[5],却连带出了琴瑟五音的音序与律数。且其五音的排列爲征、羽、宫、商、角。不但与伶州鸠“大不逾宫,细不过羽。夫宫,音之主也,第以及羽”的伦序大异其趣,甚至连琴瑟尚宫的说法,也被动摇了。论琴瑟及其制弦的纶数,毫无疑问是来源于实践。而不同于儒家伦序说的弦序,也完全是当时民间音乐实践的理论表述。这个与正统的乐律理论相悖的山野之学,是怎麽立论的呢?管子巧妙地运用了正统的理论,依然是黄钟爲始发律,仍然是三分损益法,相生次序还是宫生征,但他却先上生,后下生,结果化腐朽爲神奇,与伶州鸠的五音次序截然不同了。管子的新说,绝对不合于王者之道的伦序(即把五音,分爲君臣民事物五等),却暗藏着一种四夷的道理,这就是古代的五行说。在五行学说中,宫声居中而属土,商爲西方而属金,角爲东方而属木,征爲南方而属火,羽爲北方而属水。五声成东西南北中的格局,缺一不可,不再有尊卑之分;甚至在春夏秋冬四时中,几乎没有中央土的位置,于是乎在夏末,勉强立了一个「长夏」算是土的时令。象征王权的「宫声土」,在五行中仅具有一个象征性的中央之位。这多麽像东周时王权凌夷,诸侯争霸的局面的写照。在管子的新说中,五音还包含着更爲深刻的阴阳与变易的大道理。征羽居下,商角居上,而宫声正处于中央之位。宫声爲黄钟则商爲太簇、角爲姑冼,皆爲阳律;征爲林钟、羽爲南吕,都是阴吕。二者寓阴下阳上、阴阳平衡之哲理。这种平衡又不纯是讲哲理,而实爲「旋宫转调」的枢机。其五声之序,恰爲一直流传至今的,古琴的「正调定弦法」。它有一个非常突出的优点,就是宫声居中爲旋宫五调之枢纽,用传统的转宫爲角法(顺生)、转角爲宫法(逆生)各生两调,刚好构成历史上有名的琴五调,琴五调又爲十二均旋宫的基础,所以它的精妙之处,是隐含「旋宫」的变机在其中。它还暗含着下征调法的实践基础。管子之新说,上合天道,下符俗情,宜其爲真功夫、真学问。但他的学说却并不爲后世所重,自马、班以下,正统的史书乐律志都不用其说,司马迁虽用其律数,却反其道而行之。直到明代着名乐律学家朱载堉,才不无感慨地说:“盖夷吾所得者深,马迁所知者浅,夫浅者人所共知,而深者俗所难解,二家相悬正犹下里巴人之歌,与夫阳春白雪之曲,调弥高而和弥寡,伯牙所以绝弦,知音之难,自古有之矣![6]”一句知音难求的评述,把管子学说与汉儒们正统理论的分野与斗争,轻轻带过。举重若轻,这也正是朱载堉的高明之处,它也从侧面反映了民间音乐理论立言之难。那麽,管子所描述的当时民间音乐的命运如何呢?《韩非子·外储说(左下)》载有匡倩应对宣王的一段话,颇能说明问题:“(齐宣王)又曰‘儒者鼓瑟乎?’曰:‘不也。夫瑟以小弦爲大声,以大弦爲小声,是大小易序,贵贱易位,儒者以爲害义,故不鼓也’。[7]”匡倩可谓具有着相当敏锐的政治嗅觉的,琴瑟实践中所采用的弦序,竟然被儒家如此尖锐地反对着,由此可见儒家是完全按照自己的政治观念,来对待所有的音乐现象的:“非礼勿听,非礼勿视,”甚至到了因噎废食的地步。但他的这篇议论,却使我们瞭解到,民间的瑟确实是管子所描述的定弦方式。则管子学说的「实践性」,于此略见一斑。如果说,伶州鸠、吕不韦、司马迁的论述,代表着儒家正统(的)音乐理论的话,管子反映的,却是民间士庶的音乐实践,与音乐思维。在贯穿于整个中国音乐史的正与野,雅与俗的矛盾斗争中,管子实是开其先河的。七律与其生成从以上论述可知,中国的「音阶」理论,总是与「生律法」紧密相连的。七律的情况更是如此。上古时的「生律法」并非一种,但汉代以后正统的音乐理论,却只承认由三分损益法相生的七声,如《后汉书·律志》所载京房之说:“以黄钟爲宫,太簇爲商,姑洗爲角,林钟爲征,南吕爲羽,应钟爲变宫,蕤宾爲变征。此声气之元,五音之正也。”西晋荀勖笛律则直称其爲“正声调”。 这种观念对后世有着深远地影响。历代的宫调体系,都是以它爲标准的七声。它代表着古代乐家对于「调」的,与「音阶」基本认识。但这里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,即明明是七律,京房却称之爲五音之正,因而可以知道,古乐书所说的五声,很多场合是实指七音的。这个正声调音阶,也称七律,它的来源甚至可以上溯到西元前1056年,还是上文中所提到的那个伶州鸠对周景王问的另一段话:“王曰:‘七律者何?’对曰:‘昔武王伐殷,岁在鹑火,月在天驷,日在析木之津,辰在斗柄,星在天鼋。星与日辰之位,皆在北维。……自鹑及驷,七列也。南北之揆,七同也,凡人神以数合之,以声昭之。数合声和,然后可同也。故以七同其数,而以律和其声,于是乎有七律。’[9]”这是七律的最早记载,仍然是与天象相联系的。虽然这里并没有具体论及律和其声的方法及律数,但后世言七律者,却每引这段话爲七律之原始文献,故伶州鸠可看作儒家正统的七音观念的始作俑者。中国古代音乐实际上并不止三分损益这一种生律法(如先钟律与琴律的纯律生律法)[10],也不限于使用正声调这一种音阶,有些民间音乐曲调,甚至完全不能用正统的音乐理论去解释与规范。民间音乐的声调,虽不被正统的音乐理论家所承认,但凡见于记载者,却几乎都是在雅乐家以批评、否定的口气论述时,才透漏出其不同的音阶结构的,而且还都是与正声调相比较,或以正声调爲尺度来描述的(如晋荀勖、隋郑译、宋沉括的论述皆是如此)。瞭解这个规律,可谓解读中国宫调理论的一把钥匙。五调的调式音阶中国传统音乐的宫、商、角、征、羽五(声)调,是使用最广的五种调。但古代的音乐理论,却很少界定其概念。《史记·乐书》所描述的“故闻宫音,使人温舒而广大;闻商音,使人方正而好义;闻角音,使人恻隐而爱人;闻征音,使人乐善而好施;闻羽音,使人整齐而好礼”。这里说的宫音、商音,即《乐记》所谓:“「声」成文,爲之「音」”之义,“文”是指”按一定的秩序组织起来的音调”,听「单音」是不会有这样的效果的,这显然已经是在论述「调」的感觉了。但对具体的「音调」却完全没有谈到,这是古雅乐家喜欢夸夸其谈,真到音乐时,则鄙之爲形而下的乐工之术,既不屑爲之,又不能爲之的通病。所以五调虽是自古流传的乐调,但要想找一点具体的材料却是难之又难的。较早论及此的是汉代琴家桓谭的《新论》:“五声各从其方,春角、夏征、秋商、冬羽,宫据中央而兼四季,以五音须宫而成。可以殿上五色锦屏风,谕而示之。望视则青、赤、黄、白、黑,各各异类;就视则皆以其色爲「地」,五色文饰之。欲爲四时五行之乐,亦当各以其声爲「地」,而用四声饰之,犹彼五色屏风矣。[11]”这个文饰的概念是从《周礼》引申而来,却和《周礼》是在六律六吕上“文之以五声”的涵义大异其趣。桓谭指的是作四时五行之乐(上古「据宫称调」,真正做爲「调式」概念的五声则很少论及,而宫廷用以迎气郊祭的音乐,因爲必须与四时五行相配,所以是比较可信的运用「调式」的场合)。请注意,他没有说是以某声爲「主」,而是说“以某声爲「地」,而以四声饰之”,因爲在中国古代音乐理论中,宫爲音之「主」的观念不可以僭越,他这里巧妙地用了一个以某声爲「地」的比喻。既然望视皆爲青、赤、黄、白、黑,各各不同了,近观则是各以主色爲底色,上面用其他顔色交织成文。这实际上已是「调主」的观念了。可惜他的这个理论,并没有被雅乐家们所接受,连后魏琴家陈仲儒《乐议》所提的文饰五声,就又回到《周礼》“文之以五声”的原义中去了。下面就五调的形态,作具体考证。1.宫调:宫调较易理解,就是以宫爲「调式主音」的调。古代用得最多的就是宫调。五代王朴《奏疏》说:“十二律中旋用七声爲均,爲均之主者「宫」也,征、商、羽、角、变宫,变征次焉。发其「均主」之声,归乎本音之律,七声叠应而不乱,乃成爲「调」。[12]”其七声就是按相生次序排列的,它反映了古代正统的「调」的概念(按他的说法,宫声以外的其他声,是没有资格称之爲「调」的。这完全是保守的雅乐家的观念,因爲在唐代的雅乐八十四调与俗乐二十八调中,商、征、角、羽等声,明明是称爲调的。而已到了五代的王朴,却只承认宫调)。由于宫爲均之主,他所指的这个「调」即是宫调,宫调之音阶也只能是正声调音阶。但在具体运用时,宫调七声又不一定用全,很多情况仅只用到五正声。2.征调:    征调是最早见诸古文献记载的,晋荀勖笛律称之爲“下征调”,并论述黄钟笛下征调(法)说:“下征调法,林钟爲宫,南吕爲商,应钟爲角,黄钟爲变征,太簇爲征,姑冼爲羽,蕤宾爲变宫。”因知其征调,实系下征调音阶。本来,事情到此已经很明白了,但“黄钟爲变征”文后有一段注文,“下征之调,林钟爲宫,大吕当变征,而黄钟笛本无大吕之声,故假用黄钟以爲变征也。假用之法,当变征之声,则俱发黄钟及太簇、应钟三孔…而微硙之,则得大吕变征之声矣。”[13]这段话,当属作注人的误解。荀勖笛既是笛律,荀勖还特意让人做了大吕笛,示范给乐工列和看,“又吹七律,一孔一校,声皆相应”,它的特色就是一孔应一律。这里怎麽又弄出来一个叉孔吹法?而且仍然吹不出来要求的音高,还要再用手作微调,这是律笛的吹法吗?再是既然下征调还是正声调的结构,十二笛中林钟笛具在,吹出来就是准确的正声调,干吗还要费那麽大事假用黄钟笛呢?因知这又是雅乐家的外行话了。   如果说,对荀勖笛下征调注文还有疑问的话,那麽音乐史上有名的隋郑译“乐议”,所称的“案今乐府黄钟宫,以林钟爲调首,失君臣之义;清乐黄钟宫,以小吕爲变征,乖相生之道。今请雅乐黄钟宫,以黄钟爲调首;清乐去小吕,还用蕤宾爲变征[14]”。则清楚地反映出当时的雅乐,与清商乐都是在使用下征调,而且还以批评的口气指出了其变征的位置,直可爲荀勖之下征调下一注脚了。郑译本来也是在批评下征调,并可笑的主张按正统的观念来改变自己还没弄明白的传统调法,其观念和荀勖笛下征调的注文何其相似!都是要用自己的浅见来衡量音乐传统,凡不合己意的,就试图去加以改造。但具有讽刺意味的是,郑译“乐议”的价值,却是他极力要取缔,而无意间透漏出的当时宫廷、民间音乐的音调形态。现代音乐学家独于下征调无多争议,就不能不归功于郑译的议论了。这个下征的调法,实际上在汉代马融的《笛赋》中就曾提及:“反商下征,每各善异”,可知早已见于汉代的音乐实践;还有《淮南子•天文训》曾说:“甲子仲吕之征也,丙子夹钟之羽也,戊子黄钟之宫也,庚子无射之商也,壬子夷则之角也”。[15]仲吕征爲黄钟,隐寓着十二律最后一律仲吕还生黄钟,黄钟又是起始律,周而复始的宇宙观。但征音而能居六十甲子之首,可见其在古代音乐实践中的重要地位。《淮南子》这里的五音次序,(?)也是作征、羽、宫、商、角的序列,但却是以黄钟爲征、黄钟爲羽、黄钟爲宫的「爲调型」;与《管子》的黄钟之征、黄钟之羽、黄钟之宫的「之调型」相映成趣,二者恰爲《周礼》“文之以五声”的两种不同的解释方式(?)。3.角调五调除征调之外,古籍记述最早的另一个调是角调。《宋书•律志》所载“泰始笛律”称之爲「清角之调」,在黄钟笛条中,接下征调后说:“清角之调,以姑冼爲宫,蕤宾爲商,林钟爲角,南吕爲变征,应钟爲征,黄钟爲羽,太簇爲变宫[16]”。其原注有”四律非正而要哨吹令清”之说,杨荫浏先生早就提出了异议。因爲哨吹只能吹高八度,却不能升高一律(半音)。注文不能成立的道理与下征调一样,既然是律笛,就不能用叉孔及超吹之法;要吹姑冼之正声调,十二笛中自有姑冼笛在,既准确又方便,何劳假用黄钟笛之清角调?三是注文中明明说清角之调:“唯得爲宛诗谣俗之曲,不合雅乐也”。如果吹成正声调,还有什麽不合雅乐的?因知这还是雅乐家的正统音乐观念在作怪。其实只用按原文的律高吹出来,就是一个标准的清角调音阶了。荀勖批判的注释,却使我们可以籍以瞭解,当时「清角之调」的音律,以及雅乐家对它的鄙视态度。但荀勖毕竟还是把它记录了下来,这就又不能不感谢荀勖了。泰始笛体中声爲角,本来此调以筒音开始,递上七音,宫商浊而征羽清,正是合理的七声次序,爲什麽却要将角声哨吹令清,称之爲「清角之调」?一方面是民间音乐实践确实如此;另外,这其间可能还有一个理论框架上的考虑。因爲清角调如用体中声爲调头,就与下征调一样成爲下角调了,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,即正声调偏居于三宫的上方,实难副正声之名。荀勖把角调「哨吹令清」,居于正声调之上,这样正声居中,下征居下而爲阴,清角居上而爲阳。与《管子》之说实相吻合。因爲只有三宫,从五声来说,征与宫间隔羽声,宫与角间隔商声。商音虽居上,但紧邻宫音,却不能与下征对称,用清角调有其必然性。这可能就是清商调虽早已见于汉魏的音乐实践,在泰始笛律上却无一字论及的原因。笛律虽只三调却具备了《管子》学说的主体框架。那麽深层是否还有乐调存在呢?从思维方式来讲,应该是可以预见的。且看下面进一步的探索。4.羽调羽调很早就见于古代的音乐实践,但是其形诸文字,却相对较晚。宋沉括《补笔谈·乐律540》说:“后世有变宫、变征者,盖自羽声隔八相生再起宫,而宫生征,虽谓之宫、征,而实非宫、征声也。变宫在宫、羽之间,变征在角、征之间,皆非「正声」,故其声庞杂破碎,不入本均,流以爲郑、卫,但爱其清焦,而不复古人纯正之音”。这段话乍看起来有些费解,既然说变宫、变征是在羽后相生而得,爲什麽又说其不入本均?须注意他是以羽声爲宫再隔八相生,以羽爲宫则宫非宫、征非征(而实爲正声调之羽、角;再往下推新调之商非商、羽非羽,而实爲正声调之变宫、变征了),这样,原本仅是五声盐梅的二变,在这里得到了大量的运用,因爲它是羽调的正声(也由此可见正统的乐家把羽调音阶与羽调式混爲一谈弊端)。所以沉括说它不入本均,这是一种以羽爲宫的羽调音阶了,沉括批评它是民间音乐,非雅正之声。这也证明了它确是自古流传的俗乐的一种音阶形式。这个羽调音阶,实际上只有宫、征、商、羽四音,合乎相生的次序与音程,其余三音因爲用的是正声调的宫、商、征三音,所以溢出了正统的七律本均之外,主张雅正之乐的乐家,看起来是不屑一顾的--所以沉括又说:“世俗之乐,惟务清新,岂复有法度,乌足道哉”。无独有偶的是,日本平安朝藤原师长的《仁智要录》(1170)传述的唐筝调子品,其论羽调性质的“平调”说:“平调……但宫、商、征、羽四音者,合相生法。角、变征,变宫者,一律下欤。何则?假令太簇爲宫者,须蕤宾爲角,夷则爲变征,大吕爲变宫也。而当调二弦爲宫声,当太簇;三弦爲角声,当仲吕;四、九爲变征声,当林钟;六弦爲变宫声,当黄钟,故知一律下也”。[17]这里讲的是筝调,他比沉括说得更明白,把羽调音阶的律位与正声调作了比较说明。唐乐平调属羽调,日传唐乐亦称律调,宫调音阶(正声调)则称吕调日本近代音乐学家林谦三先生在《东亚乐器考·筝的定弦原则及其变迁》中曾列表比较二者的异同,并用阿拉伯数字标注其生律次序,现转引如下: 林谦三先生更解释说:“而谓律之三声不协乎正音而低下一律者,乃是将羽调主声之羽呼爲宫而发生的必然的结果[18]”,更指出三声不协正律的根本原因,是唐乐将羽调主声呼之爲宫的结果。这个表略作调整就可以显示出沉括那番话的意思:正声调        羽4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变宫        宫1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商3                角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变征        征2                羽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变宫下羽调        宫1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商3        角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变征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征2                羽4        变宫                清宫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其实,如果历史地看待这个问题,隋代郑译“乐议”早就透漏出了其中的消息。且看他是怎麽说的:“考寻乐府钟石律吕,皆有宫、商、角、征、羽、变宫、变征之名,七声之内,三声乖应,每恒求访,终莫能通”,这是说,当时乐府实行的音乐制度,其音阶虽是称作宫、商、角、征、羽、变宫、变征七音,但七声之内,有三声是对不上号的。他爲此作了很多考察研究,始终讲不清楚其中的道理他的说法与藤原师长的“角、变征,变宫者,一律下欤”何其相似!如果我们把二者合起来看就容易解释了。那就是,当时的乐府音乐,是以清商乐(的羽调)爲标准音阶构架的(故林钟一宫七声,三声并戾,其十一宫七十七音,例皆乖越,莫有通者)虽然也叫正声调的七声之名,但其中的角、变征,变宫三声,比正声调低了一律,这就使得仅仅相信“七声之正”的郑译大惑不解了。后世乐书中也能找到羽调音阶的遗迹,清.钱塘《律吕古谊》有《清、平调法》一章,说:“以雅乐宫声之征、羽二调,倍其征、羽,命之爲宫以起调,则爲清、平二调。平调从倍征起,清调从倍羽起,皆用其宫之均,即以其宫之二变爲二变。故平调以下征爲宫,则变宫在商后,变征在羽后;清调下羽爲宫,则变宫在宫后,变征在征后。二变皆不用。是以平调角爲清角,而均高于雅乐五均,清调商用清商、角用清角,羽用清羽,而均高于雅乐三均也”。钱塘此说是论述魏晋清商三调之清、平二调。其所称的雅乐宫调(雅乐宫声),即正声调;平调,即下征调。如前所述,此二调名始于晋荀勖笛律。清调,即下羽调,与沉括之说十分相似。现将其说列表如下:钱塘清、平调法示意表音   高        C   D   E  F   G   A    B c    d    e        备  注雅乐宫 调        倍  倍  倍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变         变征  羽  变 宫  商   角   征征  羽   宫        宫        正声调平调                变 清             变宫  商  宫 角   征   羽   征宫           下征调清   调                变 清   清        变清宫  宫 商   角   征   征羽  宫        下羽调其平、清调即是下征、下羽二调,有意思的是变宫与变征仍是正声调的旧位,且仅存其名而不用。这与后来毛奇龄《竞山乐录》所称的唐笛每调闭二孔不用的说法一样。清.毛奇龄《竞山乐录》转引明.朱权《琼林雅韵·唐笛色谱》说:“《笛色谱》云:‘四上尺工六爲宫商角征羽’,四上者,宫与商也。”与钱塘之说不谋而合,有异曲同工之妙,可证羽调以羽称宫,确是晋唐古乐之传统形式。5.商调    商调曾风靡汉魏的乐坛,在其后一个相当长的历史时期,清商曾被视爲华夏音乐的主体以至代称,但由于前面说过的,着史书的通儒们,重道轻器的客观原因,清商调的调式音阶形态,竟始终未见着录。连清商二字的乐学含义到底是指什麽,也是不着一字。尽得风流,留了个大悬念给我们。使我们今天还在爲,到底有没有清商音阶?这一类问题争论不休。我们又不能责怪古人,只能从古文论中,涉及到其乐律的只言片语间,揣得其中隐含的意义。战国时期盛传宁戚欲谒齐恒公,无由进见,因叩击牛角而歌,终引起了桓公的注意,而致仕的故事。传至汉代,故事中又敷演出了歌辞,其至还注明了歌调--商歌[19]。歌辞显然不会是春秋时代的作品,但这个「商歌」是汉代民间流传的歌曲,则无可怀疑。汉末蔡邕《释诲》一文中,又有”宁子有清商之歌”的句子[20],更直指其爲「清商」了。蔡邕是东汉一代音乐大师,涉及到音乐的地方,决非影响无稽之谈。问题十分清楚,蔡邕所称的「清商」,即《淮南子》所说的「商歌」。什麽是「商歌」?唐李善注《文选·啸赋》,在引述《淮南子》之后解释说:“商,金声,清,故以爲曲,[21]”以五行学说释商声,很显然,这是说「商歌」就是「商调之歌」。而蔡邕又称之爲「清商」,可知汉代人说的「清商」与「商调」、「商歌」都是讲的一回事。或者说,「商调」在汉代以后的音乐实践中是被称爲「清商」的。《续通典》论清乐说:“汉晋有相和大曲、清商三调,曰平、曰清、曰瑟。世俗之乐,犹得其绪余焉。以商名宫,即清商调也。”从传世的唐俗乐印证「清商调」的形态,指出「清商调」是「以商名宫」的宫调系统。清代胡彦升所着《乐律表微.论两笛十二调》也说:“太簇宫调,即黄钟之商,亦名清商,”更举出了其宫调,可爲上说做注。二者互参,可证明清的乐律学家,还知道「清商调」是「以商爲宫」的清商音阶,并非简单理解的以商声起调/毕曲的「调式」概念。但其具体的音阶,却没有像下征与清角那样做出了明确地描述,如同羽调一样,我们只能“礼失而求诸野”了。幸好,林谦三先生在前所引的律调、吕调比较表后,还列有大食调与吕调的比较表,并解释说:“如说‘律调三声不协正律而下一律’,则大食调应云‘二声不协正音而下一律’。[22]” 林先生说:“在已经失了一部分唐乐调原义的日本雅乐里,大食调(乞食调)以外的商调,几乎都已变爲宫调了。”他是把大食调,作爲日传唐乐商调的,未曾走样的典型例子来看待的,但是,我们如把其他商调,能够衍变爲宫调与之联系起来看,正是商调具备着清商音阶宫调式的特点,二变流失后就成了难以理解的宫调了。综合以上诸说,可以获得这样的认识:古乐家所称的清商调,由于以商爲宫位,而实是一个比古音阶七声降低了四、七两级音阶的俗乐音阶,雅乐家以正声调的观念解释它爲商调。6合论以上考察了宫、商、角、征、羽五调的音阶形式。从五调调名来说,有着一个很特殊的现象,即它并不像雅乐宫调体系中,把七调并列,称爲宫调、商调、角调、征调、羽调之类,而是除宫调名外,征、羽二调称爲下征、下羽;而商、角二调却称清商、清角。依陈仲儒之说,五音中宫商宜浊,征羽用清,但这个名调现象,却与之恰恰相反,而是征羽用浊,商角名清,这是爲什麽?最简单的解释,即上古五调不属于雅乐名调的范畴,却与《管子》来源于古代的音乐实践的五音音序实相合拍。如前所述,《管子》五音音序,征、羽居宫之下,商、角在宫之上;五调的调名,征、羽调称下,而商与角调名清,二者适相契合。这不应是一个简单的巧合,也就是说,上古五调系,来源于远古音乐实践,与琴瑟类弦乐器关系至深。这里还有一个很值得注意的情况,五调在唐代以前,几乎毫无例外的都是以音阶的形式出现的。但其论述大都隐而不显,这是因爲汉代以后的通儒们,只从文献出发,把三分损益相生的七律当做唯一的标准,鄙视、排斥民间音乐多种多样的音律与音阶现象。传统的民间音乐名调方式,因不见于经传,被“正统”的宫调理论一直压制着,只是在某种特殊的场合--还往往是在批评俗乐宫调的时候,透漏出了一鳞半爪来,尚不及冰山之一角。这还算是俗乐的幸运,总算留下了一点线索,使我们可据以鈎沉考索,略识上古五调的基本形态。再回头审视古代史料,就还有一些材料可供参稽。《新唐书•南蛮传》载韦臯所献骠国乐,“臯以五宫异用,独唱殊音,复述《五均谱》,分金石之节奏:一曰黄钟,宫之宫……;二曰太簇,商之宫……;三曰姑冼,角之宫……;四曰林钟,征之宫……五曰南吕,羽之宫……[23]”韦臯所献骠国乐系用黄钟均,这在《唐书•礼乐志》里记载得很清楚,五宫前冠之以宫、商、角、征、羽之名,说明是在黄钟均中的五调。值得注意的是其表述方式,韦臯是以华夏熟知的名词,来描述骠国乐的,这也反映了当时因胡乐与胡乐调法的传入,调的概念已经混乱,他必须用这种精确的表述,才不致引起误解。爲便比较,现将五调分别依之调名法与爲调名法列表如下。沿用宋代人之例,表中以变字代变征,以闰字代变宫。五调音位表(之调型)假定音高        C                D                E        F                G                A                B        c                d律  名        林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南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应        黄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太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姑                蕤        林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南宫  调        征                羽                闰        宫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商                角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变        征                羽征  调        宫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商                角        变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征                羽                闰        宫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商商  调        变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征                羽        闰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宫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商                角        变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征羽  调        闰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宫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商        角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变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征                羽        闰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宫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角  调        角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变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征        羽                闰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宫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商        角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变这个表可能有人会觉得似曾相识,从生律法来讲,可以说它是从京房的核心三音:宫、商、征(同均三宫同此)延伸而来;但历史的来看,毋宁说是泰始笛上三调的纵深发展。可看作笛上三调的修订补充。上表的音域未取七律的表述方式,而是用弦乐器之代表,自古流传的古琴正调定弦音域(俗乐音域实亦相距不远),取朱载堉三弦爲黄钟说,以显示五调调头的位置。隋代力主黄钟一宫的何妥曾说“近代书记所载,缦乐鼓琴吹笛之人,多云三调。三调之声,其来久矣,请存三调而已”,可证隋代以前琴家与笛家,确实是以三调爲核心乐调的。但唐人琴书又说“琴有三调,足有五调”,说得很明白,核心三调再延伸下去就是五调。我喜欢用乐学的传统语言,叫「一均五调」,或称「每均五调」。未必皆在同一均中使用,(事实上这更多的是一种理论上的框架),但它却清楚地显现了五调的相对位置,简直就是《管子》学说的图示。下面再用爲调型的方式列表:五调音阶比较表(爲调型)假定音高        C        #C        D        bE        E         F        #F         G        bA        A        bB        B        c律  名        黄        大        太        夹        姑        仲        蕤        林        夷        南        无        应        黄宫  调        宫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商                角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变        征                羽                闰        宫征  调        宫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商                角        变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征                羽                闰        宫商  调        宫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商                角        变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征                羽        闰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宫羽  调        宫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商        角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变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征                羽        闰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宫角  调        宫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商        角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变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征        羽                闰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宫上表可以清楚地显示出来,不但变、闰各跨两律,角、羽两音也可实指低一律的变角与变羽。仅宫、商、征三音不变,这可能即是,京房六十律每律皆举出宫、商、征三音律位的真正原因。由以上二表可见,五调可以是一均五调(之调型),也可以是同宫五调(爲调型)。这也恰恰是《周礼》「文之以五声」的两种理解方式。结    语以上论证了中国古代乐(律)学中的五调,我们今天所理解的「调式」在古代竟然都是「音阶」的概念,这几乎是令人难以置信的。但这却都是历史的事实,(而且有证据表明,连变宫调与变征调也是存在的,限于篇幅,当另作专文,此不赘)。由此可见,我们对古代的音乐实践,还有许多的未知领域,只有以客观的眼光,进行深入地探索,清醒地认识贯穿于整个中国音乐史的正与野,雅与俗的矛盾斗争,重新审视现有的材料,发掘被正史所淹没掉的古代音乐实践的真相,以还历史的本来面目。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[参 考 文 献][1]《国语.周语下》:十三经注疏[J].阮元刻本.[2]丘琼荪.《历代乐志律志校释》:第一分册[M].北京:人民音乐出版社,1999.p12.[3]同[2],p92.[4]诸子集成.《管子.地员篇》[J].北京:中华书局,1954.[5]同[2],丘琼荪案:“此数始见于《管子·地员篇》,篇中备载五音之数,原爲五弦琴上琴弦之丝数,即后世所谓‘纶’,然而此数完全适用于五音间之比数。”p119.[6]《乐律全书•律吕精义内篇》:卷六[M].上海:商务印书馆万有文库本,p14.[7]《韩非子》:卷十二[J].上海:商务印书馆四部丛刊影印本,p5.同[2],p228.[9]同[2].[10]《乐问·中国古代音乐史的分期研究及有关新材料、新问题》[M].中央音乐学院学报社,2000.p160.[11]《中国古代乐论选辑》[M].北京:人民音乐出版社,1983.p94.[12]薛居正等.《旧五代史·乐志下》[M].北京:中华书局校点排印本,1976.[13]梁沉约.《宋书.律志》:卷十一[J].北京:中华书局校点排印本,1974.[14][唐]魏征,房玄龄,长孙无忌等.《隋书.音乐志》:卷十四[M].北京:中华书局校点排印本,1973.[15]诸子集成.《淮南子.天文训》:卷三[J].北京:中华书局,1954.[16]同[13].[17][日]林谦三.《东亚乐器考》[M].北京:人民音乐出版社,1962.p182、189.[18]同[]17],p182.[19]诸子集成.《淮南子.道应训》:卷十二[J].北京:中华书局,1954.[20]《后汉书.列传五十》:下[J].上海:商务印书馆影印宋绍兴本,p2.[21]《文选》李善注:卷十八[M].北京:中华书局四部备要本,p21.[22]林谦三.《东亚乐器考》[M].北京:人民音乐出版社,1962.p182.[23]《新唐书.南蛮传》[M].北京:中华书局校点排印本,1975.
发表于 2008-7-26 22:40:38 | 显示全部楼层
学习当中,真好
发表于 2009-3-31 17:56:24 | 显示全部楼层
发表于 2009-4-1 08:24:15 | 显示全部楼层
发表于 2009-4-1 08:54:16 | 显示全部楼层
很好很好!!!!
发表于 2011-9-20 08:17:31 | 显示全部楼层
发表于 2015-5-5 06:06:51 来自手机 | 显示全部楼层
谢谢楼主 !!!
谢谢分享 !!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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