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三評劉有恆<從元雜劇宮調與「聲情」無關預知宮調死亡紀事> (孫新財評注) (作者此文題不合邏輯――所謂「聲情」,既與元雜劇的燕樂二十八(宮/)調完全無關,則與燕樂二十八(宮/)調的什麼:「廢除」、「取消」、「死亡」、「掙扎」、「疲態畢露」……又何干呢?
何況由唐宋至清末,中國都只用燕樂二十八調體系記調! ――就算在《碎金詞譜》中,28調也仍與七工尺字調並記。
只是因1117年之後,中國已統一改採了「之調名制」,以是28調才被合併簡化,最終被任意指稱為七工尺字調而已。
但只要仍用著28調記調,則燕樂二十八調體系,又那有什麼「廢除」、「取消」、「死亡」、「掙扎」、……的事實呢?
若然,則無論是作者之論據、論點、論證……,豈非全都是無的放矢、無病呻吟麼?!)
有關於自從元代燕南芝庵所(首)論,元代元曲的唱腔(宮調)的「聲情」:
『仙呂調唱清新綿邈,
南呂宮唱感歎傷悲,
中呂宮唱高下閃賺,
黃鐘宮唱富貴纏綿,
正 宮唱惆悵雄壯,
道 宮唱飄逸清幽,
大 石唱風流醞藉,
小 石唱旖旎嫵媚,
高 平唱條物滉漾,
般 涉唱拾掇坑塹,
歇 指唱急並虛歇,
商 角唱悲傷宛轉,
雙 調唱健捷激嫋,
商 調唱悽愴怨慕,
角 調唱嗚咽悠揚,
宮 調唱典雅沉重,
越 調唱陶寫冷笑』,
今日,在研究中國音樂史(中)的南北曲,或戲曲的元曲,及含崑曲的北曲(?)時,都不免要談到(?)此一各宮調的「「聲情」論」。
(否!此以宮調來分類的所謂「「聲情」說」,既無理!無據!又無任何實證!
既非出字完全的歸納,就根本並不科學!
則無論是研究:”「中國音樂史」、「戲曲」、「元曲」、「崑曲」、「南曲」、「北曲」……時”,”談到此宮調的「「聲情」論」”何為呀?)
大部份的論著(?)皆表示,此一「「聲情」論」核之於元曲(?)或崑曲裡的北曲,都不合於燕南芝庵的《唱論》裡的主張。
(咦!作者是認為:”南北曲(崑曲?)裡的北曲,並非元曲”,且“元代「元曲」的「聲腔」實際已無考”、”樂譜材料一片空白”、” 「元曲」無曲譜傳世”……的,若然,作者又是如何?何從「核之於元曲」呢?
究竟與”南北曲(崑曲?)裡的北曲”,合不合?豈非核之於「事實」即可?與什麼”大部份的論著”有沒有這麼「表示」?何干呀?
不合於”燕南芝庵之《「聲情」論》”的,又何止於”崑曲裡的北曲”而已?難道”崑曲裡的南曲”,竟就合於”燕南芝庵之《「聲情」論》”了麼?)
於是,或認為此一「「聲情」論」之不成立:
一來,把這種純屬美學範疇的詮釋學,拿來做為科學(?)鑑定,實為風馬牛二事,
(何意?無論任何「理論」,皆須歸納自「事實」,才能與「事實」相符呀!
反之與「事實」不相符的「理論」,又豈能「成立」呢?
就算真只是什麼”美學範疇的詮釋學”,難道其「理論」就可以不與「事實」相符了麼?
既不「科學」?豈又能「成立」呢?)
二來,却是顯示了中國中古的隋唐,到北宋的燕樂二十八調,於南宋已疲態畢露(?),已經轉向宮調的「死亡」(?),而工尺七(字)調的取代之。
(燕樂二十八調,是早”在南宋”就已被”工尺七調所取代”的麼?此說何據?
若然在清初的南北曲集中,何以仍是只用著燕樂二十八俗調名,來記調的呢?)
一來是自燕樂二十八調成軍後,即不斷有各種「出格」的現象(?),即,(曲調)「結音」的形成各種變體。
吾人今日對於燕樂二十八調,因著史料的已殘缺不全,只能發現依史料,燕樂二十八調與(曲調)「結音」十分相關(?),一旦(曲調)「結音」出格,即表,燕樂二十八調的各宮調的相混情形(?),此一相混情形,即導致宮調死亡(?)之一也。
(究竟何又謂之什麼:”燕樂二十八(宮/)調的「死亡」”、”已疲態畢露” 、「掙扎」、「相混」呢?
單《夢溪筆談》已詳載了28調的調名、用字、對應律、殺聲……,史料何嘗”已殘缺不全”呀?
《隋書》只言「調首/調聲」、《樂府雜錄》只言「調頭」、《夢溪筆談》只言「殺聲」、《白石道人歌曲集》只言「住聲」、《宋史》只言「起調/畢曲、生於」、《曲律》只言「起宮」……。
包括西樂在內,也只論Tonic與音階,而絕不論什麼(曲調)「結音」。
作者是由何得以知曉:”燕樂二十八調”,竟是”與(曲調)「結音」十分相關”的呢?
燕樂二十八調既與(曲調)「結音」完全無關,又那有什麼「出格」、「相混情形」呢?
就算在「宋代文獻」中,也只有在蔡元定的《燕樂書》,有「起調畢曲」之載,但何以見得「起調畢曲」就是曲調的「結音」呢?——楊蔭瀏早就證明:曲調的首字與尾字,並無相同的事實。
無論古今中外(包括中國傳統樂種,與南北曲音樂,及日本唐傳雅樂調),也都只論「音階」,而從不論什麼「調式主音」甚至「結音」。
由日本兩唐傳雅樂調可證: 「起調畢曲」與「曲調結音」、「調式主音」無關,而與”調聲、調頭、調首、殺聲、住聲、起調音、主調音、主音(Tonic)、……的本質一樣,都是音階的首音(宮),在明.王驥德《曲律》中,已改稱為「起宮」!
故清.凌廷堪在《燕樂考原》中,即特有<宮調之辨不在起調畢曲>一節!
何昌林早說:”「起調」是「音階」(而非曲調)的第一個字(宮)。”
王延齡說:”畢曲是「起調」的高八度”。——如此音階的首字與尾字,方能相同。
總之,燕樂二十八調與「結音」本就完全無關,那有什麼:”燕樂二十八(宮/)調的「死亡」”、”已疲態畢露” 、「掙扎」、「相混」之事實呢?)
此一(曲調「結音」與聲調名不合的)現象,明白紀於北宋的一些史料裡,(譬如說呢?何不舉例?何能不舉例?難道這是無須證明,就能自然成立的「公理」麼?)一如(作者所著的)《天祿閣曲談》裡的舉證。
(既然曲調「結音」與「聲調名」,事實上多不相合,則正可見得作者:”依史料,燕樂二十八調與(曲調)「結音」十分相關”的此個人理解,有誤而已麼!
那裡還竟反能倒果為因,證明作者的什麼「理論」呢?)
而談及完全和燕樂二十八調無關(?)的「南戲」,即生成於北宋末年,宣和年間廢大晟樂府時,大晟樂工四散,為諆(其?)生計而於南渡後的溫州一帶,創出了永嘉戲曲的「南戲」出來,即是『不叶宮調』(烏有九宮?......)(明代《南詞敍錄》指出)。
而且大晟樂工是拿『宋人詞』樂為本,而再加上『里巷歌謠』而創出的「南戲」裡,宋人「詞」本有宮調(?),但因為「南戲」取徒口唱,近俚於民間小曲,宮調亦取消(?)而有《南詞敍錄》才指出是『不叶宮調』(烏有九宮?......)。
(既”徒口而唱”,也就當然『不叶宮調』麼!――今人若在無樂器伴奏之下”徒口而唱”,何嘗就能『必叶宮調』呀?
反之,既”本有宮調”,只是因為”徒口而唱”,才『不叶宮調』,又怎能硬說成是什麼:”和燕樂二十八調完全無關”、”不用燕樂二十八調而「取消」”、”導致宮調「死亡」”……呢?
若「南戲」真全無宮/調的話,它又是依何宮?何調(音階)?來唱奏的呢?)
而在南方的南宋,有「南戲」的不用燕樂二十八調而取消(?)時,北方金元時代,則由「諸宮調」生出「元曲」。
當「元曲」創格(?)時,依後人的說法,多歸功於關漢卿。
但元雜劇之出,多即四折,且各折的所使用的宮調,於第一折多為仙呂(均?),末折多為雙調,其中二折亦多雷同,只一二宮調之中去擇取。
如此一種特別宮調(?)的情形,無疑對於後世文人,於論及「「聲情」論」時,即可輕易地駁倒「「聲情」論」的成立。
(何意?何據?)
因為,如果「「聲情」論」成立,則難道每一齣的元雜劇,因為絕大多數皆用仙宮(均?),則一定是《唱論》裡所說的皆是表達『清新綿邈』的「聲情」嗎?
(可不是麼?當然不是麼!)
如此之類,類推而言之,於是,像是楊蔭瀏等文人(?),就可以(?)大膽結論「「聲情」論」的不成立了。
但却沒有(?)學者專家,能檢視一下,是否這不是「「聲情」論」出問題了,(否!「「聲情」論」之必不能成立,此結論又何須什麼楊蔭瀏式的「大膽」呢?
綿邈、高下閃賺、風流醞藉、條物滉漾、拾掇坑塹、急並虛歇、健捷激嫋、怨慕、悠揚、沉重、陶寫……本就都是雲山霧罩之詞!
應也在二十八調之內的:高宮、仙呂宮、高大食、高磐涉、中呂調、黃鐘調、正平調、高大食角、越角、雙角、大/小食角、歇指角……等,何以又沒有「聲情」?
不在二十八調之內的:宮調、角調,何以又竟反有什麼「聲情」?......
這不是「「聲情」論」本身即已有的「問題」麼?
至於實際的矛盾與重疊,楊蔭瀏在《中國古代音樂史稿》p575中,已分析得十分詳盡了。
那裡是什麼”却沒有學者專家,能檢視一下,是否「「聲情」論」出的問題”呢?)而是「宮調(「聲情」?)說」在元雜劇裡一如南方「南戲」一樣,被「廢除」(?)了,但沒有「死亡」(?)的澈底。
(也就是說:在宮調(或「聲情」?)在沒被「廢除」之前,「聲情」與「宮調」原本是合的囉?
若然作者又有何論據、論證呢?
難道這是「公理」,所以無須合理的論據、有效的論證麼?)
即,元雜劇有「宮調」之實(?),因為,其仍燕樂二十八調的宮調之下,却只有其「形式」(?),而沒有「聲情」的「實質功能」(?)――每一擇定的宮調,在不知樂的文人(?)如關漢卿的取用下,只用了「形式」(?),且僵硬的使用着,不明宮調取用之擇,宮調的「死亡」(?),在北方中國,只差臨門一脚了,沒有像南方的中國的「南戲」那樣,全面「廢除」(?),而「不叶宮調」。
(作者前後矛盾――
一方面既說:” 元雜劇有宮調之「實」”、
一方面卻又說:”沒有「聲情」的「實質」功能”!
另一方面又更說:” 只有其「形式」”、” 只用了「形式」”!
一方面既說:”南戲的不用燕樂二十八調而「取消」”、”南戲全面「廢除」宮調”、 ”宋人詞本有宮調,但因徒口唱,宮調亦「取消」”、
一方面卻又說:”但沒有「死亡」的澈底”、 ”元雜劇宮調的「死亡」,在北方中國,只差臨門一脚”、”燕樂二十八調,於南宋已轉向宮調的「死亡」”!
到底是:”原有宮調,而被廢除、取消”?
還是「死亡」?
還是”沒有「死亡」的澈底”、” 死前的掙扎”呢?
三者之間究竟有何「標準」?
有何「差別」呢?)
(南方的「南戲」的名目上的宮調(?),一如《南詞敍錄》所說(?),只做為「聲情」的『聲相隣』的分類之用)。
(何又謂之什麼” 「聲情」『聲相隣』的分類”呢?
既然元雜劇「僵化的宮調」,已和「聲情」無關,又那有什麼:” 「聲情」『聲相隣』的分類”作用呢?)
於是,我們從元雜的四折,竟然宮調大多被僵化(?)的固定,即可以看出,北方的燕樂二十八調的宮調,於元代的元雜劇,是其最後的死前的掙扎(?),沒有像南方中國的「南戲」的「廢除」(?)了燕樂二十八調的宮調,故從元雜劇的宮調僵化(?)及因而和「「聲情」」無關,即可以預知,燕樂二十八調的宮調的死亡(?)。
而元雜劇,即燕樂二十八調的宮調,於北方死亡(?)的紀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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